上海“十五五”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应当紧扣新质生产力引领的时代要求。民营经济应成为新旧动能转换的“发动机”、深化改革开放的“桥头堡”、服务国内大循环的“枢纽带”，以及新时代沪商精神的“传承者”。
民营经济是上海发展的重要支柱。当前，民营经济以技术发展的内生性、应对战略挑战的灵活性、企业网络的协同性以及商业文明传承中的创新性，正成为推动上海加快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重要力量。面向“十五五”，进一步明晰民营经济的发展定位，加快把上海打造成为创新活力充分迸发、一流企业竞相涌现的民营经济发展新高地，不仅关乎其自身发展，更关系上海高质量完成国家战略任务的使命。
新旧动能转化的“发动机”
上海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阶段，重塑现代产业体系成为当务之急。产业转型关键期，民营企业凭借其技术发展的内生性和市场敏锐度，已成为上海经济不可或缺的增长极。近年来，民营企业在上海经济中的地位持续上升，固定资产投资和工业产值增速显著高于全市平均水平。在科技型企业、专利授权、高新技术成果转化等关键领域，民营企业已成为主力军，占据创新主体的九成以上。相比其他类型企业，民营企业更具市场敏锐度和机制弹性，在技术研发和产业化方面行动更快速。民营企业是市场活力之源，拥有扎实的技术基础、敏锐的市场嗅觉和灵活的管理机制，在攻克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难题、推动产业提质升级、壮大新质生产力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以说，民营企业堪称上海的“创新发动机”和“产业发动机”，其在研发投入、技术突破上的积极性将为上海注入源源不断的新动能。
深化改革开放的“桥头堡”
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深度重构的大背景下，传统依赖引进技术和资本的发展模式已难以适应新形势的需要，迫切需要探索更具制度优势和战略主动的开放路径。上海正在加快推进高水平开放型体制建设，围绕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完善法治保障机制和优化要素流动格局，全面提升在全球资源配置、科技创新与规则制定中的能力和话语权。
民营企业凭借其高度的灵活性和适应性，能够敏锐识别外部环境变化、快速调整资源配置路径，在深化制度型开放、突破技术封锁、参与国际竞争中展现出独特优势，理应成为推动上海新一轮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一方面，民营企业机制灵活、决策高效，能够快速响应国际市场变化，是推动资源优化配置、提升市场机制效率的重要力量。在当前国际贸易摩擦加剧、全球规则博弈趋于复杂的背景下，民营企业以灵活的战略布局、高效的产业组织模式，积极参与全球市场竞争，构建多元化供应链网络，赢得更多外部发展空间。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在深化法治保障体系、推动要素市场化改革等方面，也具备现实需求和动力。高标准市场体系的建设需要法治规则的制度化保障，而产权保护、公平竞争、知识产权等议题正是民营企业呼声最强的领域。要在制度供给层面更精准对接民营企业在境内外经营中的实际诉求，保障其在参与国际竞争中的稳定预期和合法权益。此外，民营企业还能积极与全球创新网络接轨，通过海外并购、联合研发等方式推动跨境协同创新，实现从产品输出向技术输出、规则输出的转变。
国内大循环的“枢纽带”
在“十四五”后期，受全球产业链调整和外部贸易摩擦的影响，尤其是美国高关税政策对我国出口企业造成冲击后，区域间产业链协同面临新的结构性挑战。具体而言，长三角区域产业链上下游衔接不够紧密，产业转移过程中存在协同滞后、要素流动不畅等问题。与此同时，区域内基础配套不完备、流通效率不高、制度性成本仍偏高。因此，上海要真正落实国内大循环中心节点的战略定位，亟需提升资源整合、产业牵引与要素统筹的能力。
民营企业凭借其高度市场化的体制和企业网络中的协同性，发挥起重塑“枢纽带”功能的关键作用。一方面，民营企业机制灵活、资源配置能力强，在全国范围内布局生产、流通、服务环节时，更加注重效率与匹配度，可有效促进区域要素的最优组合。不少上海民营企业通过设立跨省生产基地、构建外包网络，已经在实践中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区域性产业链结构，有效支撑了高端环节在上海的集聚与辐射。同时，这些企业通过供应链整合、平台化运营和多层级协作，强化了区域间的互补与联动，尤其在汽车零部件、生物医药、新材料等行业表现突出。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善于通过“横向联合+纵向整合”的网络化组织形态，在区域内部建立起多点联动的创新体系和产业联盟。通过资本合作、研发共建、标准协同，民营企业能够跨越行政边界构建起跨区域的“链合集”，实现产品、技术和市场的快速转化。这种以企业网络为纽带、以市场为导向的协同机制，有助于破解当前长三角一体化中存在的制度瓶颈与信息壁垒，从而为打造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可复制的实践经验。
沪商精神的“传承者”
作为中国近代工商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上海形成了以“开放进取、诚信务实、敢为人先”为核心的沪商精神，曾为城市软实力和营商文化塑造提供重要支撑。民营企业在“十五五”时期要主动担当沪商精神的传承者与再造者，推动传统商业文化与新时代发展要求相融合，实现文化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双重跃升。一方面，民营企业要深刻理解沪商精神的时代内涵，把“创新引领”作为第一责任，积极投身科技研发和产业升级，用实际行动诠释“敢为天下先”的文化精神。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过程中，民营企业要成为技术突破的中坚力量，将创新能力作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标识。另一方面，民营企业还应自觉承担社会责任，将公益意识、生态理念和共同富裕目标融入企业发展战略，推动构建责任导向型商业文化。当前，越来越多上海民营企业已在绿色低碳、公益扶贫、乡村振兴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成为新时代沪商的责任担当。此外，民营企业家群体还应成为商业文明传承的现实主体，强化对企业文化的自觉建设，通过企业制度与管理理念的优化，使沪商精神在组织内部“落地生根”，在外部市场“广泛传播”。
（作者分别为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式现代化研究院院长、商学院教授，商学院博士后）
(来源：《文汇报》 11版：文汇理论/智库 2025年7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