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推动企业绿色转型是贯彻生态文明理念的重要举措，环境规制政策可以有效驱动企业绿色化。本文层进式剖析“企业回应维度—绿色转型模式—规制制度建议”。基于制度理论提出规制性制度下企业绿色转型的合规与结构双维度，据此概括了企业绿色转型回应的4 类模式：制度期望型、制度机会型、制度漠视型和制度冲突型，并利用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双积分政策实践进行实证检验，为企业绿色转型如何响应规制性制度提供了理论框架和经验证据，对政府绿色规制完善和企业绿色转型深化具有重要意义。
1. 什么是乘用车双积分政策？
为推进生态优先、节约集约、绿色低碳发展，我国设立了一系列环境规制制度，如聚焦污染减排的环保督查、聚焦低碳生态的绿色信贷、聚焦新能源产业发展的双积分政策等。汽车产业的新能源替代是实现绿色转型的重要引擎：一是产业规模大，汽车制造业可以带动约 40 万亿产值的上下游产业；二是排放贡献高，以 2019 年为例，我国道路直接碳排放近8亿吨，占总体碳排放的 8%。本文结合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双积分政策推行实践，为企业回应模式提供经验证据。双积分政策根据车企的燃油车能耗水平、新能源车产量等指标核算车企两类积分数值，并按一定规则使积分在车企间进行市场化交易，以达到抑制燃油车能耗、提升新能源车产量的目的。
2. 企业绿色转型如何响应规制性制度？
基于上述政策背景，本研究层进式地剖析“企业回应维度—绿色转型模式—规制制度建议”。第一，从制度理论出发明确了企业绿色转型回应的合规与结构属性，并基于这一双维度区分构建企业绿色转型回应规制性制度的 4 种模式：制度期望型、制度机会型、制度漠视型和制度冲突型。第二，双积分政策情境的实证结果表明：传统能源车企通过提升企业产量与产值积极回应规制性制度，但选择生产更多入门级新能源乘用车的战术方式（机会型回应模式）；不同资产所有权和品牌来源车企的绿色转型模式存在显著差异：非国有控股车企的回应积极性与战略性均较强（期望型回应模式），而境外品牌车企的回应积极性与战略性均较弱（漠视型回应模式）。第三，基于回应模式的区分，分别提供了机会型、漠视型和冲突型的规制制度调整建议，并综合回应模式和企业绿色转型阶段展望了规制制度优化方向。
3. 不同绿色转型回应的规制制度策略
第一，制度机会型回应：制度指标与创新激励策略。政策制定者可以通过增加对技术创新的激励，不仅能够帮助企业提升技术水平，还能引导传统能源车企将资源投入到更具战略意义的技术研发领域，从而加速其绿色转型步伐。
第二，制度漠视型回应：制度强化与技术扶持策略。面对缺乏转型意愿的漠视型回应企业，需要制度约束力的提升，提升企业“漠视的成本”，政策的奖惩强化可以有效增强该类企业参与绿色转型的内生动力。
第三，制度冲突型回应：制度适配策略。如果政策推行后大部分企业均为制度冲突型回应，则应该调整政策的约束指标以适配企业长期发展；如果政策推行后小部分企业存在制度冲突表现，则可降低这类企业的短期约束，给予其更灵活的发展空间。
原文信息：高维和,王德勇,殷华.企业绿色转型的规制性制度回应——来自乘用车双积分政策推行的证据[J]. 管理世界, 2025, 41(04): 9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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